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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 果 花
張家界鑼鼓塌不遠處,有一棵白果樹(又叫“銀杏”、“公孫樹”),它高一十四丈八尺,圍徑五丈九尺,一身斑斑剝剝,據(jù)說,它活了一千多年了,仍高聳云天,枝繁葉茂。在這山旯旮里難得有這么一棵古樹。人們把它看得很珍奇,偏偏這樹又會哭,又會哼,這就奇上加奇了。你聽,每當五、六月半夜開花時節(jié),這樹便發(fā)出一陣陣像病人的呻吟聲:“嗯!嗯!嗯!……”可當你走近樹蔸,聲音又飄遠了,仿佛是從樹巔上發(fā)出的。待你再走遠一點,聲音似乎是從樹的根部發(fā)出來的。關(guān)于這白果哼聲的奇特現(xiàn)象,誰也解釋不了,只是多少年來,民間流傳著這樣一個神奇的故事:
從前,張家界有個漂亮而又聰敏的姑娘,名叫西瑯,因父母雙亡,與哥嫂同居。西瑯是寨子里繡花繡朵的能手。她繡的花,春風吹過,能散發(fā)出一種芳香,惹得粉蝶、蜜蜂翩翩飛來。特別是她銹的土花鋪蓋,美麗大方,成了土家寨子代代相傳的工藝品,這就是土家的“西瑯卡普”。據(jù)說,張家界有一千九百九十九種花卉,她都繡過了,就是沒有繡過白果花。
西瑯家門前有棵白果樹,年年只見結(jié)果,不見開花。她好奇地去問隔壁大嬸:“白果樹為什么不開花?”大嬸告訴她:“白果樹是半夜開花,五更就謝。”西瑯聽后,高興極了,天一擦黑,就搬來梯子,爬上白果樹,等著白果花開。等呀等,等到半夜了,真的看白果開花了,一直看到五更,白果花慢慢謝了,她才戀戀不舍地回家困覺。
第二天晚上,她又上樹去看,她決心要繡出永不凋謝的白果花來。
不料,她的行動被嫂子發(fā)現(xiàn)了。西瑯這嫂子,又懶又蠢又邋遢,織花繡朵做不來,搬弄是非是里手。她看到西瑯樣樣比自已強,早就嫉妒在心。一天晚上,她對丈夫說:“你妹妹天天半夜里出去,怕是去偷野老公吧?做哥哥的管是不管?”哥哥是個粗人,一根腸子通到底,妹妹敗壞了門風,哪能不管!等妹妹夜半出門,他手持斧頭,悄悄地跟在妹妹背后,嫂子也跟去了。只見西瑯爬上梯子,直往白果樹巔爬去,邊爬邊對白果花說:
“你呀你,真怪呢,咋白天不露面?是害羞?害得我半夜三更上樹來看你。”
嫂子在下面聽見了,幸災樂禍,存心要出西瑯的丑。她把梯子抽了,邊搬邊說:“不要臉的東西,看你們怎么下來!”
哥哥早就氣壞了,也不問青紅皂白,幾斧頭就把白果樹砍倒了。西瑯姑娘從樹上跌下來摔死了。
說來也怪,白果樹砍倒后,那潔白的花朵兒紛紛飛起來,一朵朵一朵朵飄落到西瑯姑娘的遺體上,慢慢地壘起了一座花墳。第二年,花墳上長起一棵白果樹。不幾年光景,白果樹長大了,春夏滿株翠綠,入秋一片金黃。不過,怪事發(fā)生了,每到五、六月花開季節(jié),這棵白果樹就發(fā)出呻吟聲:“嗯!嗯!嗯!……”這哼聲如泣如訴,好不凄涼。
以后,張家界的姑娘再也不敢繡白果花,一提起白果花,人們便自然地想起那位為繡白果花而屈死的西瑯姑娘。不過,西瑯姑娘雖然死了,但她發(fā)明的“西瑯卡普”至今仍長待不衰。